在省委工作队蹲点的日子(2)

虽然全大队的地形像一个大盆子,但地势高低不匀,要挖高填低,把小田连成每丘10亩的大田,排列整齐如井田,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。当时我们白天没时间,于是晚上全大队集中劳力,省、县工作队员以及农民师傅、民兵连的都来参加,几盏汽灯照得亮堂堂的,几百人黑压压的一片,挖的挖,挑的挑,抬的抬。我建议用扯盘(两根绳子拴住木板两头)拉土,又快又轻松,大大提高了效率。就这样,一个冬天下来,我们搞了200多亩园田化。

接下来是搞新村建设。队里决定用半个月时间培训15名砖匠、锯工。工作队商议,认为我是当老师的,就要我去带队。

几天后,我带着15名青年到县建筑公司去培训。公司晚上召开广播大会,动员工人要支持培训班,说这是对省委、县委工作队的支持。公司派出了3名老师傅,手把手教,带着我们在工地跟班劳动。我也拿起砖刀跟着学。晚上,我们又请师傅讲技术要点,还搞了两次砌砖比赛。半个月培训结束时,师傅高兴地赞扬:有的会“一刀灰”了,已经达到了二级工水平。回队里后,公司又加派了两人,连同之前的3位师傅一起帮助指导建房。不到两个月,两栋砖房拔地而起,社员们高兴极了!

1978年初,在全县工作队整训会议上,我被评为先进。没想到在分工时,我却被分到工作比较落后的冲头队。我想是不是在黎书记点上没干好,带队的干部却说,莫多想,这是黎书记的意思,要我去改造后进队,把冲头队搞上来,解决社员吃饭问题。

入队后,我了解到,冲头队年人均口粮只有 400多斤,这里的田背靠大山,且十分分散,人多田少,交通不便,社员积极性不高。我看山地多,心里一亮,一次开会讨论下一年的生产规划时,我说要大搞旱粮生产。这时上面政策也有些松动,允许社员适当扩大自留地。黎书记则说,“工作搞得好不好,关键最后看家伙”。

散会后,我同队干部商量,要增产,田里潜力不大,自留地要扩大,有的队干部怕被说成搞资本主义,我就提出,收获交队,按粮计分。社员们心知肚明:你工作队的不怕,我们怕什么。全大队于是出现了开荒的热潮。白天队里出工,晚上大家点马灯、松柴照亮工地,继续挖地开荒。到清明节时,全队开荒达150亩。

谁知这时,上级又下达精神,多余自留地必须交集体播种,社员们心里凉了。我对大家说:劳动又不犯法,要坐牢我去,你们种就是!社员们胆子于是大起来,没日没夜地在新开垦的荒地上种上了旱粮。秋收时,满山包谷,遍地红薯,稍加统计,人均增产300多斤。

后来在总结时,黎书记说:我讲过,不管哪样搞,最后拿家伙,增产了就行。年底时,工作队临时党支部开会,黎书记见我未到,便问起情况。参会的人解释,小王不是党员。黎书记说,我看这小伙子行,把他的组织问题解决一下,并指定县委组织部的一位队员负责。随后我又写了入党申请书。

1979年1月2日,组织上讨论我的入党问题。这天我心情十分激动,我读高中时便写了入党申请书,但“文革”中说我是“臭老九”,要好好考验,如今已过去十多年了,入党问题总算有了着落。

经大家讨论后,一致表决同意我加入中国共产党。情况一报到县里就批了。从此,我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,这是我人生新的里程碑。这年9月15日,我被调到公社,先干了一段时间办公室,1980年春当选为公社副主任,1982年调到邻近公社担任党委副书记,1983年担任党委书记,直到1993年调地委党校教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