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滴:只要活着

只要活着

人们从不关心他们的脚下踩着什么。他们疯狂地忙来忙去,偶尔闲下来四处张望的时候,会在不经意间抬起头,看看蓝天上飘浮着的美丽云朵,或是望望远处地平线上的青山,却从不低下头去,给脚下的那片土地一声问候和赞美。

我们没看到新芽,是因为它藏在土壤深处;我们没看到未来,是因为它就在我们四周。我们似乎闻到了腐朽的气味,是因为我们被过去的习惯蒙蔽。

只要看看有多少雪白肥嫩的幼芽从所谓腐朽的大地上冒出来,看看种子是如何发芽的,想想那些看似死去的植物如何抽枝开花、再现生机,再想想神秘的未来是如何来到我们身边的,我们就不得不承认,此前的伤春悲秋都是庸人自扰。

只要活着,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一件事,而要活着,就要不断成长

妖变与窑变

什么是窑变?说法很多。最简单地说,就是瓷器在烧制时,出现了非人力的、超乎预期的釉色、品种等变化。而在各种瓷器里,钧瓷堪称代表,有“进窑一色,出窑万彩”之说。

被送进窑里时,是同一种颜色;出窑时,却五彩缤纷。这不是意外之喜吗?然而,意外并非都是喜。

已故钧瓷艺术大师晋佩章在《钧窑史话》里讲了一个亲身经历。有一次,他烧出了一件具有宋代钧瓷神韵的作品,喜出望外,以为自己找到了秘诀,于是就按照同样的釉料配方重新来过,却再也没有烧出那样的效果。这种情况非常正常,因为人们早就有所总结:“钧瓷无对,窑变无双。”

你不想要的,送上门来;你想要的,却偏不给你。炉窑里好像有一双魔幻之手,掌控着瓷器的釉色。于是晋老先生慨叹道:“读了一辈子钧瓷,还是没有读懂,其中最难懂的就是窑变。”

钧瓷大师读不懂,古人更读不懂,于是干脆把如此诡异的窑变现象视为妖变。

用怎样的瓷土、釉料,用怎样的温度、火候,在哪里施釉会出现怎样的色块、色形等,窑变的种种技术关节,现在人们都已了然于胸。但是,神奇的是,进窑之前,你可猜到大概的结局,但最终所见,却依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。因为你不知道,火舌会怎样燎过,窑里发生的事,只有天知道。如此,窑变还真可以说是“妖变”——至少这么说可当作一种提醒:极尽人巧,仍敬天工。

我的内心有座监牢

依恋意味着不快乐,因为想留住任何东西代表着一定得受苦。

如果我们依恋某个人,譬如对我们的另一半,于是我们紧紧地抓住他不放,总是害怕失去他,若他跟其他人谈天说笑,我们会吃醋,会一直没有安全感。

但是我们可以做到对一个人的爱而不必紧抓着他不放。爱一个人并不等同于占有。

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拥有物品上面。我们一旦迷恋物品,就会害怕失去它们,于是无法尽情享受。我们会失去自由,恐惧不安,痛苦不已。

要是能放下依恋,不再去想抓住那么多东西,过着简单的生活,恐惧就会消失,我们也不会再嫉妒。我们不会战战兢兢,去囤积不需要的物品,以“喜爱”取代“想要”和“占有”。我们将体验到伴侣的爱,对方不会感觉自己身陷囹圄。

如果能这样过日子,我们的内心将不再有桎梏。

补过的袜子

在一张拍摄于1945年5月2日的照片中,一名酷似阿道夫·希特勒的中年男子躺在柏林总理府花园的碎石堆上。他的头部被击中,尸体被苏维埃反间谍特别行动机构(又名施密尔舒小组)发现。

死者牙刷毛一般整齐的小胡子、独特的对角线式分头,以及那又薄又不带笑意的双唇,都向这些苏联间谍间接证明,这就是希特勒的尸体。

接下来,有个人仔细打量了一眼他的袜子,施密尔舒小组的人便决定继续搜寻真正的希特勒。

请试想这些苏联间谍弯着腰仔细观察希特勒替身的样子,他们被战火留下的废墟包围着,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被毁灭的痕迹,方圆几里一片荒凉。

但是,就在这片血腥和毁灭的海洋中,施密尔舒小组的人发现了一个充满戏剧性的细节。这个关键的细节证明,这个脑袋被打穿的人不是他们要找的真正的希特勒——因为,他的袜子是补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