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林:水月与禅心

水月与禅心

林 曦

寒山在诗中说:“吾心似秋月,碧潭清皎洁。无物堪比伦,教我如何说。”

大德高僧常在定中,也许就是这样的境界吧。

水不是恒河的水,月也不是距离地球三十八万千米外的那块石头。

水是包容万物的流动,月是悬在真空妙境里的那道心光。

天上的月是本体,万千条江河中的月是映现。

众生万千种分别的心,如世上的水,井中见局促,潭中见幽深,湖中见秀美,江中见波澜,河中见壮阔,大海之中,那是无尽的变幻与包容。

月在水中,自然也有水的性格了。

小到不可言喻

冯友兰

哲学的对象是宇宙的全体。由宇宙的观点看起来,所谓人世间,可以说小到不可言喻了。

有一个故事说,美国有一个飞行家,坐着飞机飞到地心引力以外的地方,看见了一个神仙,他就问:“某城在什么地方?”那神仙说:“不知道。”他又问:“美国在什么地方?”神仙答:“没有听说过。”他又问:“地球在什么地方?”神仙还说:“不知道。”最后他问:“太阳系在什么地方?”神仙说:“等着,我给你查一查。”说完,拿来一张图,只见上面有个小点,旁边写着“太阳系”三个字,飞行家这才知道太阳系在宇宙中也不过是一个小点,何况小而又小的某城呢?

从宇宙的观点看,人世间的成败祸福,皆无须在意。能有这种眼界者,即如《庄子》上所说:“死生无变于己,而况利害之端乎?”如果人人能够如此,世界上争权夺利的悲剧,或者可以少上演几次吧!

我们要有这种眼界,不但可以做事,更能做事。如人做事恐怕失败,愈怕失败,他愈会失败。如他能视成功失败为无关紧要之事,他成功的希望,还可更大一些。

饕餮

〔黎巴嫩〕纪伯伦

我漫游四方时,曾在一座岛上见过一个人头铁足的怪物,在一刻不停地吃着泥土,饮着海水。

我在旁边观察良久,然后走近问他:“你从没有吃饱的时候吗?你的饥渴永不会消除吗?”

怪物回答:“不,我已经饱足了,甚至,我对于吃和喝都感到厌倦;但是我担心明天没有泥土可食,没有海水可饮。”

唯求善终

〔西班牙〕巴尔塔萨尔·格拉西安

时运之宫,从喜门而入者常会经苦门走出,而从苦门进入者反倒可能会经喜门步出。所以,到了最后的时刻,更应关注的是出得完满而不是入得风光。

始于顺畅、终而悲惨是侥幸者常有的结局。重要的不是开场时的俗套喝彩(人人都能得到),而是终结时的普遍不舍(能如愿者实属罕见)。

幸福绝少青睐将去之人。对来者媚宠,必对去者不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