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之光拉皮

某个晚上,日本原乒乓球运动员福原爱,通过社交平台晒出东北拉皮,并喊话老公江宏杰,写道:“东北大拉皮。”照片中的美食晶莹剔透,看着十分诱人。这位出产于中国东北的日本运动员,十分熟悉中国,也讲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,她对东北的爱,远不止于这一盘拉皮,但是也足见这菜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。

鲜有几个菜以东北冠名,拉皮便是其一。它或许是酿皮的变种,也许是“乱炖精神”的一种延伸,如今大踏步一路南下。

一大盘子,分量十足,吃起来爽口,软、脆兼顾,酸辣的口味在口腔中回味、游荡,这就是传统的拉皮。东北的拉皮,在一些城市,还会有人叫它水拉皮。在东北,色泽五彩、晶莹透亮、筋道滑爽的拉皮是人们一年四季的心头好。

东北大拉皮看上去跟陕西凉皮有点像,其实完全不同。陕西凉皮大多由小麦面粉或米做成,但是在东北,土豆淀粉统治着一切。看东北厨师做拉皮是一件爽快异常的事,黄瓜丝、胡萝卜丝、猪肉丝,粗犷码放,再拎起大勺,依次拌上醋、辣椒油、香油、蒜泥,如果还放了芝麻酱,那拉皮一定厚重,如果油泼辣子占上风,这凉菜一定清新爽口。

记得有次去东北出差,莫名觉得饿了,在楼下转了十几个烧烤摊之后,决定走进其中一家。“雷子”是摊子的名字,是店长的名字,也是这里唯一的主厨的名字。他剃着光头,四脖子汗流,站在烧烤摊前,脑袋上蒸腾出一股股白烟。晚上10点钟,人声鼎沸,吃烤串喝啤酒的人坐了满满一条街,雷子家也不例外。他说,这是阜新年轻人最喜欢干的事,我说可能全国的年轻人都喜欢吃烧烤。

趁人少的时候,雷子走进厨房,那是他备料的地方,他戴上透明手套,向一个碗里抓了几把,然后弯腰切菜,不知道他是在备料,还是准备炒菜。不大会儿,雷子端着一个盆,往外走出来,顺带着拿出七八个小盘,放在烧烤架子旁边,一个个分装。等着盘子递到每桌上的时候,雷子才操着他浓重的黑龙江口音,说上一句:“拉皮儿,送的。”他话不多,送完菜缩着脖子冲客人乐,一边笑一边走,最后回到烧烤炉边上继续工作。

每个周末,雷子都会做出一盆拉皮,送给他的客人,他说常年烧烤,老顾不上喝水,就靠拉皮和这里的醋,给他补充身体平衡。每到人声鼎沸的时候,他就会照例送出这盘拉皮,他说,想和他的食客们一起“干杯”。

第二天,我在同一条街上的酒楼吃饭。坐在大堂看菜单,犹豫之后,我要了一屉黏包子和一盘肉丝拉皮,正在犹豫点一个热菜的时候,老板冷静,甚至是有些严厉地制止了我:“够了,你吃不了。”我听了一惊,以为老板在开玩笑,因为这两道桌的总价还不到30元。老板也不解释,回身就走向厨房,报菜单去了。不大一会儿,服务员端来了两个巨大的盘子,一屉大包子,看起来足有一斤余,而更令我惊讶的是这盘拉皮,下面堆着满满的土豆粉拉皮,透出诱人的绿色,上面盖着菜丝、胡萝卜丝、香菜、葱丝,最上面还盖着火腿丝和爆炒的猪肉丝。这个盘子的直径将近40厘米,还没等我掏出手机拍照,老板端着一碗混着酱油、醋和蒜汁的调料,洒在了上面。

此时的我才想到东北拉皮的另一个名字,东北大拉皮。

沈阳的“八大碗”,笼络了一大批拉皮的粉丝。这里的麻酱拉皮制作颇为讲究,也给人留下浓郁喷香的口感,酸中带着蔬菜的甜香,是一道合乎胃口的开胃菜,此外,过了三遍油炸的肉丝,还能给这菜添加一份酥脆的口感。像东北人的性格一样,东北菜也是简单、直接、热情。如果有机会在东北吃年夜饭,就会体会到别样的热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