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想(2)

我给陈慧玲敬了一杯啤酒后,开始对她说,阿木现在在他们出版社是编辑小组的组长,如果平时喝酒不贪杯耍酒疯,凭他的才华早当上社长了。

话刚说完,阿木在桌下又踢了我一脚。我以极快的速度在大脑中过滤了一下,觉得刚才的确有些失言。

我又立马补充说,阿木是个好同志。年底他们社长就退休了,据小道消息,社长一退,阿木就由小组长一下子升到社长的位置上了。

阿木又踢我一脚,这次我又没明白是怎么回事,难道又说错了?

阿木自己说话了。

他说,炳兄刚才说我年底升社长,话虽然有些夸大,但事实上也不是一点儿谱没有,我会尽力往这个目标努力再努力。

阿木轻声咳嗽了一下又说,另外,我更正一下刚才炳兄说的话,他对我们出版社的编辑岗位设置不太在行,我不是他说的什么编辑小组长,是一编室主任。

阿木又说,咱们说这些干吗?什么社长主任的,太俗了,换个轻松些的话题吧,比如谈谈爱情

我应和着说,对,谈谈爱情。

阿木也来了兴致,撸了下胳膊说,炳兄,你不知道吧?慧玲是我的初恋。

我说,知道,电话里你不是说了嘛。

阿木在桌下又踢我一脚。阿木接着说,那时,我们全班女同学,我谁都没看上,就看中了慧玲。我们两家住的距离比较远,但每天上学我都是去她家巷子口那儿等她,我用自行车带她去上学。我们每天上学必经黄河路,那条路有一段坡度很陡很长的上坡路。自行车每天骑到坡下时,后座上的慧玲就要下来,我告诉她不要下,你只要双手搂着我的腰,我就有力量蹬上去。慧玲就很听话地双手搂着我的腰,我便憋足了劲,一口气蹬上去。当时,心里美滋滋的,因为慧玲的双手搂着我。

阿木举起杯吱地喝了一口酒说,下了坡,我就双手大撒把,身后慧玲的双手就把我搂得更紧了。慧玲,你还记得不,有一天下晚自习,我送你到家门口时,在你家的红砖墙下,还亲了你一口。

陈慧玲听后未置可否,一脸微笑地看着阿木。

阿木又吱地喝了一口酒,放下酒杯说,后来,在我18岁那一年,由于和父亲赌气,我不上学了,去了一家工地给人当小工。半年后,我回到学校找慧玲时,同学们告诉我,慧玲全家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。

我插话说,遗憾!

阿木说,可不,真是遗憾!

说完,阿木说他去趟洗手间。

酒桌上就剩下了我和陈慧玲。我看着陈慧玲说,此事古难全。

陈慧玲笑了笑说,炳兄,别听阿木瞎说,他那是幻想。

我愣了一下,什么?幻想?

陈慧玲再次肯定地说,没错,是幻想。

这时,阿木从洗手间回来了,他看着我和陈慧玲问,我走这会儿,你们俩都说什么了?

我说,幻想。

阿木不解地问,什么幻想?

我看着阿木,看着看着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
陈慧玲也咯咯地笑着。

有趣的是,阿木竟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