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赓密会陆小曼失地图”之谜

1932年“一·二八”淞沪之役,粤系的十九路军和中央系的第五路军,在上海与日军苦苦“胶着”33天后,忽然在一夜之间,匆匆退出淞沪,撤至第二防线(即嘉定、黄渡之线)。官方对此的解释是:“日寇以数师之众,自浏河方面登陆,我无兵增援,侧面后方,均受危险,不得已于三月一日夜将全军撤退至第二道防线,从事抵御。”(见十九路军1932年3月2日电)

然而民间却流传一种完全不同的说法,认为:因为在南市一带负责指挥的王赓旅长,急着要到礼查饭店会晤他的前妻陆小曼,而且居然带着军用地图就闯入了“公共租界”,结果被跟踪而来的日本特务当场活捉。军用地图的机密为日军所得悉,所以不得不退兵。

谣传密会佳人

对此,蒋光鼐、蔡廷锴、戴戟在《十九路军淞沪抗战回忆》中亦有提及:“敌增加兵力后,我军召开军事会议。王赓以税警团旅长身份与会,散会后王取去十九路军‘部署地图和’作战计划各一份(当时在会场上散发的)。王当晚跑到租界舞厅跳舞,被日军侦知,将王‘逮捕,搜去该项军事文件。第二天,日本报纸吹嘘俘虏十九路军旅长王赓云云……当时上海戏剧、文化界曾编排’王赓献地图一剧公演,以揭露和谴责那些勾结敌人、出卖祖国的民族败类。”

“王赓献地图”和1931年“张学良伴舞失东北”一样,闹得满城风雨。马君武曾写《哀沈阳》二首,大大地讥讽了张学良“沈阳已陷休回顾,更抱佳人舞几回”。无独有偶,北平燕京大学教授邓之诚,以“五石”的笔名写了一首仿吴梅村《圆圆曲》的《后鸳湖曲》,载于1932年3月12日北平《新晨报》,大大讥刺王赓为了和陆小曼幽会而丢失地图之事。

王赓是陆小曼的第一任丈夫,1918年自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后,返国进入北洋政府陆军部任职。1920年与陆小曼在北京结婚,当时王赓26岁,陆小曼18岁,才子佳人,令人称羡。1924年,王赓应西点军校老学长温应星(中国首位西点军校毕业生)之召,参加中东铁路警卫工作,任哈尔滨警察厅厅长。他只身赴任,把陆小曼留在北京娘家,这不啻给早已和陆小曼相识的徐志摩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。

徐与陆的恋情,甚嚣尘上,王赓自知已无法挽回,曾言:“小曼这种人才,与我是齐大非偶的。”于是同意与陆小曼离婚。当时上海的报纸曾登出醒目的标题:“王赓让妻,气度非凡。志摩娶妇,文德安在?”以此形容他们三人的处境。

失去娇妻的王赓,在军旅中也并不得志。他先任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的总部参谋长,离开孙后,又成为唐生智部下,但都未能有所作为。1930年,财政部部长宋子文成立税警总团,顾名思义,那本该是一支用于缉私征税的非正规部队,但在宋的苦心经营下,却变成了一支连当时甲级正规军都无法比拟的精锐部队。

宋子文是留美出身,税警团领导人当然也要由美国军校出身的人担任才够格。第一任、第四任总团长是温应星,第二任总团长是王赓,都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生。

王赓领导的税警团在上海,从1930年到1932年初,过的都是太平日子,不过操练、巡逻、缉私而已。直至1932年1月28日,十九路军在上海为了抗拒日本军人和浪人的横蛮侵略,在闸北地区跟他们打起来了,警卫首都南京的八十七、八十八两个师都赶过来支持。在上海的税警团当然无法置身事外,在番号上它被改成了隶属八十八师的独立旅,王赓任旅长。

何以战时去租界

1932年2月27日傍晚,响了一整天的枪炮声沉寂下来,脱离战场的王赓骑着一辆摩托车穿过了外白渡桥,进入公共租界。

据3月1日上海市政府向南京外交部报告的电文是:“旅长王赓于感日(27日)因事路经黄浦路,为日方海军士兵追捕,该旅长避入礼查饭店后,为工部局巡捕帮同扭送捕房,由捕头交与日方带去自由处置……”

传说王赓随身带有守军战线配置的舆图和文件,一并落入了日军手中。而王赓为何以一个战地军官的身份,于战事尚在进行之时,到非战地区的公共租界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