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拉开饭店

听说发小王军在上海开饭店赚了大钱,阿拉以为上海遍地是金,怀揣上多年的积蓄,狠心把五岁的女儿丢给爷爷奶奶,拉起老婆刘芳不顾一切踏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。

当阿拉带着刘芳突然出现在王军饭店时,王军语气冷淡地说:“现在上海的饭店遍地都是,竞争激烈,生意难做,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。你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
刚见面就吃了闭门羹,阿拉心里很是不爽,但自己有求于人,他又不敢发作。刘芳可不吃那套,起身一把拉起阿拉的手就往外走。刚走到门外,刘芳就开始大声嚷嚷:“你就别做白日梦了!还说你父亲是人家的救命恩人,人家肯定会带着你发财,现在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了吧?”

刘芳不提这茬还好,她这一提,阿拉顿时气不打一处出。说起来也难怪阿拉和刘芳生气,在王军八岁那年,他一个人跑到水库游泳,因体力不支溺水,幸好被阿拉的父亲及时发现并救起,否则只怕王军的坟头都长出参天大树了。

出了王军的饭店,阿拉和刘芳漫无目地在高楼林立的上海街头闲逛,逛着逛着,刘芳反而变冷静了,对阿拉说:“阿拉,我们在老家又不是生活不下去,何苦遭这份罪呢?”

阿拉摇了摇头,很坚定地说:“他王军越是这样,我越要在上海混出个样子来,不能让人家看扁了!”刘芳见阿拉态度坚决,再说就那么灰溜溜回去也确实没面子,只好依着阿拉。

接下来几天里,阿拉和刘芳到处看门面,结果不是地理位置太偏,就是房租太贵,很难找到中意的。这天,刘芳找得又饿又渴,于是嚷着就近找家饭店歇歇脚。两人转了一个拐角,看到一家小饭店装修不错,于是朝小店走了过去。还是刘芳眼尖,刚走到门口,指着一个小广告牌惊喜地说:“这家店转让呢!”

阿拉和刘芳不动声色走进饭店,很快就有一名40多岁的服务员迎了上来,把他们带到一张靠边的餐桌前坐下,转身提来一壶茶水放到桌上。

阿拉和刘芳拿起摆放在桌上的菜单,有目的地点了几道菜。点完菜,阿拉两口子开始暗中观察店内的陈设及经营状况。让人纳闷的是,店里的陈设很舒适,菜价也不贵,此时也是吃午饭的高峰期,店里却冷冷清清。

就在阿拉两口子胡乱琢磨的时候,菜很快就上齐了。阿拉迫不及待夹了一块家常豆腐放进嘴里,然后问服务员:“服务员,向你打听个事,这家饭店是不是转让?”服务员眼里闪出光亮:“对对对,请问您想接店吗?”

阿拉内心兴奋,表面上却故作平静:“我也只是随便问问。这样,你把你们老板叫出来,我谈谈试试。”服务员脸微微一红,说:“这位兄弟,让您见笑了。我老公在厨房,你跟我说也一样。”这下轮到阿拉不好意思了:“是这样啊,都一样,都一样!”

后来通过店主介绍,阿拉了解到店主也是外地人,以前在饭店附近的工厂打工,三个月前开了这家饭店,原本生意还过得去,谁知男店主的父亲不小心摔瘫痪,店主迫不得已才想低价转让,好早早回老家照顾家庭

这家店地处工业区附近,加之转让费较低,阿拉和刘芳稍稍商量了一下,当即拍板,就果断接下饭店。原店主拿了钱简单交接一下就回老家去了。

说起来,开饭店难不倒阿拉和刘芳。在老家,阿拉一直在饭店当厨师,刘芳当店长,一切都轻车熟路。可事与愿违,一个多月坚持下来,虽然阿拉两口子付出了全部心血,客量却少得可怜,入不敷出,连买菜都没钱了。

通过一段时间相处,阿拉和周边的几家店面的店主混熟了,其中一个小网吧店主与他还是老乡。一次闲聊,那个老乡叹了口气说:“你可真不该接那个饭店。前面的店主骗了你,他们家里并没有发生意外,而是因为生意一直做不起来,转完店又进工厂打工去了!”阿拉倒吸了一口凉气,刘芳知道后也大骂阿拉是二百五。

虽然当初的决定是阿拉和刘芳共同商定的,但是阿拉没有和刘芳争辩,他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冷静,否则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。

阿拉只好硬着头皮往老家打电话,让父亲帮忙借钱支撑饭店正常营业。谁知阿拉话还没说完,父亲就打断他的话说:“王军猜得没错,他说你迟早会打这个电话。他跟我说了,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找他!”

阿拉气呼呼地说:“别提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,我就算讨米要饭也不会再找他了!”父亲在电话里责怪说:“阿拉,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,你错怪王军了。他跟我说了,他之所以那么做,是想磨练磨练你的意志,如果不经历磕碰,怕你以后经不起风浪。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打电话问你的情况,就等着你这个求助电话呢!”阿拉回想起王军之前的忠告,才突然意识到人家当初并没有恶意。

再次找到王军,王军非常热情,仔仔细细询问了阿拉的经营情况,然后拍着胸脯说:“阿拉,这个饭店有得救。你先回店里,至于怎么做,我明天来你店里再详聊。”

第二天,王军果然来到阿拉的饭店。他在店里东瞧瞧,西看看,时而皱眉,时而沉思,就是不发一言,可没把阿拉和刘芳急坏。看了老半天,王军终于开始说话了,却尽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。转眼晚饭小高峰到来,王军说:“上门的生意不能推走,你们先招呼客人,等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后,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做。”说完,王军自顾坐在角落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