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喝安心酒

俗话说,酒能闯事、酒能和事。

赵三是个酒鬼,可以说是嗜酒如命。只要一说到他,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他是个祖传的好酒者。据说,赵三的爸爸,十七八岁起就开始喝酒,一天不喝下一斤酒,用赵三妈的话说,这太阳也不会落山。

这赵爸喝酒可是不按餐来计,每天一早起来就要喝上几口,只要想喝了,就掏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喝上几口,一天不喝下一斤,是不会躺下去睡觉的。

关于赵爸喝酒的趣事,多得几个屋子也装不下,说出来很难保证你不笑破肚皮。就说几年前,他一不小心被车撞断了腿,住在区中心医院整天打滴液。

可一瓶瓶盐水打进去,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,精神一天比一天差。

有道是“知父莫如子”。赵三知道,他爸这个有六十来年酒龄的老酒鬼,光靠滴液是无济于事的。

于是,他到住院处找到主治医生,委婉地提出能否另加一味药。

一向自以为医术高超的主治医生竟被一个老土的病人家属提出加药,脸上怎么会挂得住,于是虎着脸说:“加什么药?”

赵三轻声说:“二锅头。”

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赵三分明感到主治医生听得很清楚,却像看到外星人似的盯着他大声问道。

“二锅头白酒。”赵三又说了一遍。

“开什么玩笑,哪有二锅头当药使的。找乐子到别处去,不要在这儿瞎胡闹。”医生挥着手要赶赵三出去。

赵三知道医生不会信自己的话,可为了父亲,只能缠下去。

于是,他把父亲如何嗜酒如命的故事和医生说了一通。

医生听了笑得前仰后合,最后破例同意赵三拿酒来试试。

赵三赶紧掏出父亲的宝贝葫芦,屁颠屁颠地来到父亲病床边。

父亲一见葫芦,两眼直放光,劈手一把抓过去,铆足劲灌了两大口。

不一会儿的工夫,原本萎靡不振像只病猫的赵爸,脸色红润了起来,直看得主治医生一愣一愣的。

以后,赵爸的病床边就多了个酒葫芦,医院里从医生到护士甚至病友、护工,都不叫他几床几床,直呼其为“二锅头”。

不几天,赵爸靠着二锅头的支撑,很快满面红光地出院了。

有道是“有其父必有其子”。赵三从小受父亲在筷子上蘸着酒喂他之陶,对酒就有了特殊的嗜好,只要一闻到酒香,就会沉浸其间两腿发软迈不开步。后来,在赵三身上发生的酒故事,比赵爸的酒故事,不知要精彩多少倍,远不能用一句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来形容。

比如,那天赵三喝多了酒,就去了一家足浴店洗脚,当然主要是为了醒酒。他睡了一觉,感觉总算清醒了一些,此时好像有点内急,就想上厕所,于是随手推开了身边那个玻璃门,一脚跨了出去,不想只觉得没踩到什么踏实的地方,人一下掉了下去。

你知道是为什么?其实他推开的那扇门,本不是门,是二楼的一扇窗,他是从那窗户一脚跨了出去。

也是他命不该绝,从楼上摔下来,还好一楼有个雨篷,赵三被那个雨篷挡了一下,把雨篷砸了个洞,也就将下坠的重力加速度减缓了下来,才捡回了一条命。

这只是他酒后经历的一件事,后来的事那才叫更“精彩”。

那天,他与朋友们又喝了个昏天黑地,等散席了,他还硬要自己回家,然后自己招手叫了辆出租,让出租送他。朋友们看他上了车,好像还很清醒,吩咐了几句后就各自散了。可是,等他醒过来的时候,只感觉脸上湿漉漉的,耳边听到的是一片蛙鸣声。

赵三睁开醉眼,只看到天上闪耀着的一片星星。他一个激灵硬撑起身仔细一看,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荒郊野外。再一看,他刚躺着的那个地方,下面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渠,要是翻一个身,这沟渠可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。

赵三一下清醒了过来。他使劲地想了大半天,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,自己怎么会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野之地呢?

等到第二天与朋友们一说,朋友们告诉他,是他自己叫的出租车,可能是那位出租车司机在城里转了好几个来回,怎么也叫不醒他,一怒之下就把他丢到了荒郊野外。尽管那个出租车司机也确实不地道,但深更半夜,好不容易拉了个客,却碰到这样的酒鬼,也不能不说是挺倒霉的。